I took the one less traveled by,
And that has made all the difference.
——Robert Forst
没有哪个国家能像美国一样如此的适合自驾旅行,广袤的地域,四通八达的高速公路网,各种形态的自然地貌,完善的交通旅行服务设施和人员,安全的治安环境,难怪很多人可以花上一两年的时间在车轮上去阅读这个国家。
一年多前,无意中看到Loyata用文字和照片记述了他和美国本土所有国家公园的故事,这应该是我见过的最好的自驾游记了。没有炫目的PS照片,没有太多的嘻哈欢乐,有的只是作者不懈的行走,细心的观察,讲述着叹为观止的美景和在路上的喜怒哀乐,更重要的是还有作者背后的缜密的思考和怀疑的审视。生物学博士出生的他不仅带来了一场生动的北美动植物概览,也梳理出了国家公园的历史和政治成因。文章中,娓娓道来的文字平实感人,却又真实严谨,给读者展现出来一张这个国度的立体自然画卷,美丽、生动且厚重。这样的旅途被称之为“旅行”应该是没错的。
也许是受了Loyata的影响,自己的脑海里也闪动出此生能够去探访所有的国家公园的梦想,去看看别人笔下的那寒木春华、秋荼密网。人生的梦想不必太多,有一两个能如愿以偿便足以。
全美共有58个国家公园,分布在50个州和一个直辖地的辽阔国土之上,而加尼福利亚和阿拉斯加是拥有国家公园最多的地方。阿拉斯加留给以后去麦金利和看极光的时候再去,这次就从加州开始国家公园之行。
为了节省异地还车的费用,这次的行程还是做了一个环线,从洛杉矶出发,先向东南再向北,接着向东,最后沿西南折返回到洛杉矶,途经6、7个自然公园,全程一共大约5000公里。LAX的AVIS前台依旧带有这片国土上惯有的和善可亲,当我告诉她这次的旅途是由中国的AVIS部门支持并且希望能拍张照片的时候,她破例让我在这里照相。热情归热情,钱还是得照算的,大家去取车的时候如果刷的是人民币和美元双币信用卡的话,一定要明确以美元支付,否则如果AVIS按照人民币结算的话,租车人会为此多支出不少的费用。
约书亚树国家公园(Joshua Tree National Park)
在洛杉矶的东南方3、4个小时的车程处,约书亚树国家公园坐落在这里。这个国家公园大概是加州的8个国家公园里对世人的吸引力最小的,没有山地的优胜美地的俏丽风景,也没有拉森的壮阔的火山地貌,同为沙漠地带的死亡谷,也因为的西半球的海拔最低点而为人瞩目,而约书亚树国家公园大概最有来头的就是这个“约书亚树”了。
为了能订上自己想要的车型,没有像上次一样在网上预订,而是直接电话确定,因为很多车型在网页上并不会出现。不过这个可以拆卸的顶棚短暂的体验之后就没有再用过了,在这个季节的加州,能用的时候实在不多。
约书亚树国家公园(Joshua Tree National Park)
沙漠里的植物总是环保的典型代表,就像这棵墨西哥刺木(Ocotillo),把排放和消耗缩减到最小,再裹上尖锐的刺来保护自己,绝对是节能减排岗位上的模范。
约书亚树国家公园(Joshua Tree National Park)
还有的干脆把所有的叶子都藏起来,幻化成为枝干和尖刺,生物都是一样,在逆境中才能磨砺出坚毅的品质。
约书亚树国家公园(Joshua Tree National Park)
尽管并不知道很多植物的名称,不过还是用相机把它们记录下来。
约书亚树国家公园(Joshua Tree National Park)
沙漠里的植物并没有太多绚丽的色彩,除了黄色和红色,其他的颜色很难见到。
约书亚树国家公园(Joshua Tree National Park)
这片荒漠并不是没有人类长期存在过,在公园内有六个大大小小的绿洲,还有些有百年历史的矿场的废墟点缀在其中。眼前的路就通往一百多年前的金矿,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当年那些拓荒者今昔何在?
约书亚树国家公园(Joshua Tree National Park)
公园由一南一北两个沙漠组成,南部海拔相较于北部低平一些。如果向这些植物所在地的深处走去,经常能够发现很多小动物,据说还有大角羊和响尾蛇。九十多年前有人曾经在这里建造了一个火鸡饲养场,不过还是因为缺水和远离市场而不了了之,看样子美国也不缺乏敢想敢做的梦想家。
约书亚树国家公园(Joshua Tree National Park)
在南部的科罗拉多沙漠最有特点的就是这种植物,多刺仙人掌(cholla)。成片的仙人掌生长在一起,间落有致,高低相齐,难怪会被称为Garden。
约书亚树国家公园(Joshua Tree National Park)
自从博士离我而去,就只能找个Bobblehead跟着走了,没有博士那份憨厚,不过有份灿烂的笑容也让人很开心,更何况这个Chosen One得来不易。
约书亚树国家公园(Joshua Tree National Park)
要是在这个花园里玩“猫捉老鼠”游戏一定很有喜感,把腾挪闪移的功力和速度的比拼结合起来。这也是成龙功夫片里常有的桥段,让人忍俊不禁。
约书亚树国家公园(Joshua Tree National Park)
在正午阳光的照耀下,仙人掌竟似鹿茸般的柔和起来,不过这仅仅是个假象,因为这坚硬的针刺竟然可以扎进我的鞋子里一厘米多深,无法拔出。看样子,远观远比亵玩来得踏实些。
约书亚树国家公园(Joshua Tree National Park)
哪里的松鼠都改不了活泼好奇的秉性,沙漠里的也不例外。一只白尾羚羊松鼠(White-tailed Antelope Squirrels )向我们凑过来,不过却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一无所获的悻悻离去。给动物喂食,在这里是被禁止的。
约书亚树国家公园(Joshua Tree National Park)
两只长耳大野兔(Jackrabbit)一蹦一跳的闯入视线,一见有人靠近,迅速兵分两路向远处走去,所以我只能抓拍到一只。有些本能就是与生俱来的,比如逃生。
约书亚树国家公园(Joshua Tree National Park)
期待已久的约书亚树终于跃入眼帘。当年摩门教的拓荒者以摩西之后的以色列人领袖约书亚来命名这种植物,只是因为它姿态挣扎着向天空延展,仿佛是经受苦难的信徒伸出干枯的手臂示意向上帝忏悔和祈祷,以求得神的宽恕。
约书亚树国家公园(Joshua Tree National Park)
约书亚树真正的名字应该叫短叶丝兰,是Yucca的一种,果实是可以食用的。突然想起了那个段子,什么东西在中国人眼里,第一反应是能不能吃。。。
约书亚树国家公园(Joshua Tree National Park)
有加州扇叶蒲葵(California Fan Palm)的地方就会有绿洲,不仅因为它的生长需要充足的水分,而且也能提供树荫减少日晒。蒲葵高高的植株在荒漠上甚为醒目,荒野求生的人若是看见了它们,必定就多了一丝逃出生天的希望。
约书亚树国家公园(Joshua Tree National Park)
从科罗拉多沙漠沿公路向西北方向行进就会进入莫哈维沙漠 (Mojave Desert)。在西部,Mojave这三个字常常可见,和阿帕奇(Apachi)一样这个词语同样来自一个曾经的印第安部族的名称。自从杰罗尼莫在反抗了多年后终于放下手中的枪向美国政府投降之后,大规模的印第安人的抗争就不再出现了。印第安人的历史在优势文明西进的车轮下被碾压的支离破碎,如今只有些蛛丝马迹残留在这些地名上,我们也只能在那些如歌如泣的传奇故事中找寻失去的家园和亲人。
约书亚树国家公园(Joshua Tree National Park)
同样是丝兰(Yucca),眼前的Mojave Yucca却和约书亚树不太一样。印第安人曾经用它的纤维来做鞋子,绳子,衣服,篮子等等。看样子求生时的绳子的来源找到了。背后几百万年的花岗岩被地壳的变动,水流、热能和风侵蚀出另一番景象,时光就这样被悄悄的凝固在这些线条和光滑之中。
约书亚树国家公园(Joshua Tree National Park)
走近这些和地球差不多同岁的石头,触摸并端详,在坚硬的背后也有生命的执着。
约书亚树国家公园(Joshua Tree National Park)
哪怕是一丁点可能性,也不能错过。
约书亚树国家公园(Joshua Tree National Park)
这个季节在荒漠里徒步的确是个让皮肤变色的好方法。绕着这些石头走走看看,爬上爬下至少也能舒活下一年没怎么运动的筋骨,为即将到来的Half Dome做做准备。
约书亚树国家公园(Joshua Tree National Park)
这就是传说中的骷髅石了,果然很像,只不过还是个削尖了脑袋的骷髅。公园里还有一处有名的石头,是个拱门,星空下的拱门曾被国家地理杂志的照片记录下来,这也是为什么想来这里看看的原因之一,不过匆匆之行竟然没有找到那个拱门。
约书亚树国家公园(Joshua Tree National Park)
脚状仙人掌( Foot Cactus)形如其名,就连脚趾也都长出来了,不过是不是5个脚趾可就说不准了。
约书亚树国家公园(Joshua Tree National Park)
要看仙人掌,最好的地方还是亚利桑那州的仙人掌国家公园,虽然离这里只有几个小时的路程,但是也只能留着下次再去了,如果去大峡谷南缘的朋友应该可以顺道去看看那些像树一样的仙人掌。
约书亚树国家公园(Joshua Tree National Park)
100年前,这里曾经是个牧场叫Ryan Ranch,从附近矿场流出来的泉水养育着这里的人和牲口,牧场也为矿工提供各种生活补给。时光荏苒,如今这里只剩下残垣断壁般的故思。
约书亚树国家公园(Joshua Tree National Park)
难得一见的小红花在一片黄沙之中形成强烈的反差,显得分外艳丽。
Mojave Yucca开花起来也很漂亮,只不过这里充满了太多的黄色,反而显得有些平平,要是换成蓝色或者红色,就该用惊艳来形容了。
一条一尺多长的蜥蜴在路边匍匐着,细长的尾巴占去了身长的一大半,我稍稍走近它就迅速的钻到草丛中去,无法看清它的具体体貌特征。在这片沙漠里,生活着很多种蜥蜴。
约书亚树国家公园(Joshua Tree National Park)
这里绝对是抱石的理想场所,粗砺的花岗岩具有良好的摩擦力,大小适中的石块能够提供各种难度的攀爬。
约书亚树国家公园(Joshua Tree National Park)
当然还可以攀岩,不过相比之后要去的优胜美地来说,这里的攀岩就要逊色多了。
从约书亚树国家公园向北,6个小时左右就能到达巨杉国家公园(Sequoia National Park),荒漠上的路炙热而单调,只有偶尔经过小镇时,路边漂亮的高尔夫球场让我有些吃惊,在这样的地方要滋养如此大的一片草地应该不太容易。这个国家对于资源的消耗和他的强大一样让人佩服。车里的其他人都在昏睡,而我正好可以胡思乱想一番。
以前见过组装飞机,但是真没见过拆飞机的,一百多架废旧的废旧的飞机停在机场上等待着被肢解的命运,俨然就是一个飞机坟场。
同样都是8个国家公园,加州却比阿拉斯加所拥有的地形地貌更为丰富,如果第一次来这边,加州应该是首选之地。当我们开始进入山地的时候,眼前的景色终于冲淡了先前的荒漠带来的沉闷,空气也凉爽了不少。
诺基亚的ovi地图在快接近州际高速的时候把我们带上了一条小道,正是这一路并不宽阔的小道的两边却是完全不一样的风景,让我们真正领略到了加州农业的壮观景象。
只要灌溉所到之处,必定是一片绿意,而农场之外,还是那片大自然,秋毫无犯。公路把草地和农场隔开,竟然像隔出了两个世界的感觉。
看着眼前这片橙子林,果珍饮料那句“阳光甜橙”的广告词突然浮现出来,就是这种暖暖的,金黄的颜色。
这个季节,牧草就已经被收割好,捆成垛子整整齐齐的堆放在原野上,要是在夕阳时分,站在山坡上俯瞰大地应该会更美。
在天黑之前,终于赶到这里。巨杉公园和国王峡谷国家(King Canyon National Park)公园其实是挨在一起,所以进入其中一个公园的大门之后就可以去往另外一个公园的任意地方。
在公园大门外的旅馆住下,这里没有自助的早餐,不过却用小篮子装满了点心水果和饮料,如果借用现在流行的说法,应该可以叫做有爱了。
到了这个年纪,每天早起已经成了雷打不动的习惯,趁着他们还在梦乡,出来呼吸下清晨的新鲜空气。盛开的夹竹桃组成一道花墙把小屋掩映起来。
昨晚小河的流水声伴着我们一夜。餐馆的老板告诉我们,杯子里的冰水就是从小河里汲取上来的,味道与众不同,就连五角大楼也是喝着这里的水,言谈之间带些自豪甚至有些傲慢,颇有点“人民大会堂特供”的感觉。这样的话放在国内屡见不鲜,不过在这里听到的确让我有些不太适应。认真品尝杯子里的水,的确很好喝,带着“农夫山泉有点甜”的味道。
这种地方大概最适合情侣来小住了,昨晚到达的时候,二楼的走廊上,一对中年人相拥着缱绻了很久,让我想起了十几年前看过的一部电影《廊桥遗梦》。
早晨是如此的安静,除了潺潺的水声和清脆的鸟鸣之外,听不到任何嘲杂的声音。
山里的季节总是来得晚些,这里还是一副季春的样子,花儿也开的正艳。
没有灰尘的树叶才会晶莹剔透,在这里至少不用担心地沟油,也不用担心皮鞋做的酸奶。
进入公园,巨杉像四大金刚一样并排矗立在眼前,当走到它面前的时候,更加能够感受到它的伟岸身躯。
巨杉没有海岸红杉高大,不过体积却是世界第一,成年的巨杉通常都在几十米,重量都在2000吨左右,而树龄则有2、3000年之多。所以每一棵树其实都是一个活着的文物。
巨杉的树皮干燥易燃,所以很多巨杉通体都有被火烧灼过的痕迹。
这棵直径6米的多的树已经躺在这里有100年了,最后已然成为这里的一个路标。
山火在这里很普遍,这里的人对火的理解有些不同。每年这里由于闪电引起的山火会发生很多次,但是并不是每一次山火都需要人工来干预,这是因为山火也能给巨杉的生长带来很多好处,经过火焰烧蚀的松果能够张开并释放出种子,燃烧的灰烬也是下次生长的养分,火能够杀死昆虫和真菌,减少其他树种对阳光,水分和养料的争夺,而且一旦着火一次,数年之内这片土地就不会再被山火侵害了。
Moro Rock是鸟瞰这片山林的好去处,沿着阶梯向上步行十几分钟就能到达这块巨大的花岗岩的顶端。
在这片山脉的背后,海拔4400多米的惠特尼峰,它也是美国本土的最高峰。
只有用真人才能比较出这棵倒下的巨杉的大小。2300年形成的巨大的根部就像一团火焰向上燃烧。
就连牧马人在他们面前也渺小了很多。
这种储藏食物的柜子随处可见,熊的嗅觉在几公里之外就能闻到食物的气味,只有放在这种特制的容器里,并远离营地,才能避免受到熊的伤害。大家津津乐道的装死来躲过熊的攻击被证明纯属不靠谱,大声的喊叫和张牙舞爪的佯作威吓倒是能让熊思量一下。
几只黑尾鹿(Mule Deer)在路旁觅食,显然他们很少被人打扰,所以即使走的很近他们也不紧不慢的吃着树叶。倒是我在东部见到的白尾鹿警惕性很高,几十米外看见有人了就逃之夭夭了。
偶尔在林间也会镶嵌着草甸,可惜来的不是季节,否则在眼前就应该是一片花海了。这片草甸叫Cresent Meadow,只不过是无数景致中普通无奇的一个,不过从这里作为起点,一直到惠特尼峰脚下的一条步道却是任何一个喜爱户外的人应该知道的路线:High Sierra Trail。这条82英里的小径,海拔高差从2000米到4500米,沿途均荒无人烟,只有徒步10天左右才能到达目的地。走完这条道路,意味着一个真正户外人的成年礼的完成。
赤雪藻(Snow plant)从富有腐殖质的地里钻出来,和真菌共生的它可以从这些真菌中获得水分和营养。
一棵被山火烧蚀后的树干倒在地上,树干已经中空,形成了一个天然的通道。
可以很自如的在树干中行走,就像在通过一个隧道一般。
会叫的狗往往虚张声势,张狂的人其实内心虚弱,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微小并不意味着渺小。大自然给我们上了生动的一课,左边巨大的松果是糖松(Sugar Pine)的,右边那个只有鸽子蛋大小的才是巨杉的松果。
小伙儿被我无奈的按在树前当参照物,如果这些树也有修行的话,都有千年以上的道行了,要是真的有树精的话,那这里的巨杉一定是功力最高的。
草甸往往是山地的一片低洼处,所以地表水会聚集在这里,形成一片沼泽湿地。
翠绿总是意味着生机盎然,自然也就在颜色的变换中生生不息。玉米百合(Corn Lily)奋力的从地里探出头来,迎接这个新世界。
加利福利亚金背黄松鼠(Golden-mantled Ground Squirrel)在树杈上专注的享受着美食,完全不害怕我的镜头,直到还有几厘米的时候才转身离去。
到了这里一定要去看看世界上最大的树谢尔曼将军树,整个树被栏杆围起来。在去往树旁的小路上,一个游人热心的告诉我们前面有三只黑熊,一大二小,不过当我们走近的时候,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整个树高80多米,底部直径11米多,总重量2800吨,树龄3000年左右,并因此成为世界上最大的单一有机体。
这座小木屋已经有150年历史,从最早的伐木人的居所,到军队的仓库和公园管理员的办公地,它一直在这里。
格兰特将军树因为底部12米的直径成为世界上最宽的树,同时它也是世界第三大的树。
一辆哈雷停在这里,不是每个人都能理解那巨大的轰鸣声和一身的镶满金属铆钉的皮衣皮裤到底意味着什么,不过捍卫别人的自由就是保护自己的权利。当911之后,一些美国人自发的组织起来为阿拉伯人站岗,在阿拉伯社区巡逻保护他们的财产和人身安全。当飞机被劫持时,机上乘客还投票决定是否要和恐怖分子斗争的时候,这已经足以说明,这个国家的强大是有必然的内在成因的。
Hume Lake位于从巨杉前往国王峡谷的路上,湖畔鲜有游人,清幽自在,湖水清澈而略有些冰冷。正好适合停下来打个尖,歇个脚。
湖边的枯树上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吸引了我的目光,原来这里是一对橡树啄木鸟(Acorn Woodpecker)的巢穴。残缺的树干并不高大,虽然鸟巢离地面只有一米高,不过他们在这里依旧很逍遥,没有任何人回来打搅它们。
不过,显然它们对我几米外的窥视还是保持一定的警觉,一只在洞口试探了好久才从窝里飞出来,另外一只则在附近的树上逡巡了好些时间,才放心的返回家中。
从Hume湖到峡谷,海拔急剧的下降近1000米,到了谷底的时候,太阳已经被两边的高山所遮挡起来。对于大多数时间紧凑的游人来说,这个在绝美的优胜美地附近的公园显然有些鸡肋的感觉。不过要是有时间驻足这里,绝对会对这个清幽的世外桃源情有独钟。
在大洋的彼岸那个神奇的国度,但凡有几分姿色的地方,人们都绝不放过这个发财的绝佳机会,放个栏杆,修个大门,就可以忙着收钱了。更有图省事的,站上几个膀大腰圆汉子,遇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花钱免灾的游客,也是捞上一笔是一笔。这不禁让我手中花了80块钱用了一年的国家公园门票情何以堪,更何况这张门票涵盖着所有的国家公园(national parks),国家海岸和湖岸(national seashore & lakeshore),国家纪念地(national monument),国家历史区(national historic site),国家森林和国家草原(national forest,national grassland),野生动物保护区(national wildlife refuge),共计44万平方公里的土地。
落脚的旅馆房梁上,一对暗冠蓝鸦(Steller's Jay)忙活的不行,正在孵卵的雌鸟对远处的镜头和咔嚓的快门声有些警觉。
雄鸟则在外忙碌着打拼,挣点口粮给家里那口子,在哪里都不容易啊。
旅馆坐落在South Fork Kings River边,这里没有手机信号,没有wifi,就连旅馆的工作人员也在7点后下班,这里的一切,在这个时候都是属于游人的。这几天包括接下来的日子,都将面临这样几乎与外界隔绝的情况。从无法通信开始的焦虑到随后的平静,当年接个电话还得跑出几百米到传达室的情景再次浮现在眼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安宁也许并不精彩,但是一样幸福。这也许可以成为治疗现代人“社交综合症”的好方法。一个朋友曾经和我说,他每天回家和另一半的生活就是一人拿出一个手机,低头不语,手指飞舞。我们有QQ,有网络社区,有微博,我们习惯了用移动电话联系,习惯了用互联网办公,习惯了对着屏幕敲敲打打,却常常忽视身边的人和事,地球变村了,人与人却更远了。
一觉醒来的清晨,初升的阳光伴着早起的鸟儿和不知疲倦的小河出现在眼前,收拾妥当,带着好心情轻松上路,连个车都看不见,好似整个峡谷尽归我们享用。
路边两只披着淡黄色和橘红色羽毛的黄腹比蓝雀(Western Tanager)在林间徘徊,树荫下,用相机想清晰的捕捉到他们的映像实在不容易,索性直接录下他们清脆的沉啼,再加上汩汩的流水声,用来治疗紧张的神经一定很不错。
这些日子里,感受到最多的就是如何尊重每一个生命,无论是一只讨人喜爱的动物,还是默默无闻的一棵小草,尽其所能的保护它们。
上游的河水平静了不少,Zumwalt Meadow就位于这里。
准确的来讲,这里应该是一片湿地,脚是无法踩下去的,否则就会踏入淤泥之中。
地势更低的地方,就会形成一些小水洼,像一块画布一样样,把高处的风景全然囊括在自己的笔调之下。很久没能看见这样的场景了,随着野蛮的工业化进程和涸泽而渔的贪婪开发它们已经在生活中离我们越来越远。
一直期待和这里的黑熊能够有个面对面的约会,不过好像缘分总是未到,结果留下一堆熊粪让我无限遐思。。。
阳光溜过树叶的围追堵截停驻在林间的蕨类植物上,所到之处熠熠生辉。在离开国王峡谷公园之前,不得不再提到一条小径:John Muir Trail。作为2600多英里的Pacific Crest Trail的一部分,这条自南向北连接巨杉国家公园和优胜美地的步道有211英里之长。这条小径除了风景优美,难度大之外,最有意义的莫过于它的名字了,来自于一位伟大的自然主义者约翰缪尔。这位生于19世纪初期的苏格兰人,30岁的时候被加州令人惊叹的山地所吸引,从此留在这里,并为宣传和保护这里的自然资源做了大量的贡献,正因为他的推动,才有了巨杉和优胜美地、雷尼尔等一系列国家公园的建立。同时,他写作了大量的文学纪实作品来向人们介绍这里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有乔治卡特琳的风景画才有黄石国家公园,有约翰缪尔的《我们的国家公园》才有今天的优胜美地。
从国王峡谷出来,在盘山路上朝山下飞奔,路边农场主刚刚摘下的水果勾起了我们的馋虫。
1块钱一篮子,直接买上许多当午饭吃了。
每一种水果都很有卖相,鲜脆欲滴。
美国农场的机械化和集约化生产方式的高效率让人惊叹。尽管机器已经取代了大部分人力,但是当偶尔几个金发碧眼的帅哥带着牛仔帽骑车高头大马从车前疾驰而过的时候,还是会有一种时空穿越的感觉,回到了《与狼共舞》的岁月。
或许是我们的人口太多,资源太少,所以大家都在争先恐后的踩着别人的脑袋往上爬,生怕落在最后的就会饿死,又或许是我们的制度一直都在逆向淘汰,将残存的文明一点点扼杀,所以像这样宁静的画面越来越少,急功近利,浮躁充斥着每个角落。当投机取巧成为能力的同义词的时候,社会的正向生命力也意味着正在被扭曲。
在国王峡谷公园和优胜美地之间,有一片国家森林叫塞拉国家森林。这片森林和美国一个赫赫有名的环保组织Sierra Club大有关系,而这个俱乐部的第一任领导人就是前面提到过的John Muir。这个有着100多年历史的俱乐部推动了国家公园管理局的成立,促进了荒野法案的诞生,并且实践了很多保护自然环境,反对人类破坏的活动。一个世纪过去了,俱乐部已经有了100万的会员,甚至在美国大选中都有着自己一定的影响力。对于喜欢攀岩的人来说,那些5.11b、5.14c之类的标准也都是出自这个俱乐部。
在美国三个最负盛名的国家公园中,优胜美地应该是最吸引我的。这里一年四季都有着不同的韵味,即便是一个季节里待上10天,也绝对不会厌烦,就连一天的早中晚,也会让你惊喜连连。春天瀑布和内华达瀑布就这样展现在我的眼前,而过几天我将要站在它们的脚下,去感受它们的壮丽与气吞山河。
从优胜美地的南部入口进入,第一个应该去的就是Glacier Point。在这里,优胜美地全部的精华就一览无余的铺陈在你面前,当然最吸引眼球的,无疑是半穹顶(Half Dome)。就像拱门公园的Delicate Arch一样,Half Dome当仁不让的成为这里的标志物。
左边的优胜美地瀑布从绝壁飞流直下,来自冰雪融水的它,这个季节水量已经明显少了很多,再过些日子,它将彻底干涸,等待着下一个丰水期的到来。
镜湖(Mirror Lake)就躺在半穹顶的脚下,而那里常常是攀登半穹顶垂直岩壁的大本营。而此时的我,心里一直在盘算后天的攀爬半穹顶的计划能否成功。自打去年半穹顶登顶开始限制人数,要在合适的机会完成这个计划变的有些不可捉摸了。首先必须要网上申请,而且只能提前2天,这个季节申请的人应该不会很多,那意味着只要能够成功申请就有可能走上对面的山顶。
优胜美地山谷沿着Merced River向两岸展开,几乎所有的游人都以山谷为中心活动。如果能在山谷里住下来那就会方便很多。
花岗岩的地貌在这里纤毫毕现,千万年地壳变动和自然侵蚀带给我们如此俊美的景象。若不是当年约翰缪尔等先驱们极力保护,优胜美地山谷才得以幸免淹没在水库的水平面以下,而公园北部的Hetch-Hetchy峡谷就没有如此的幸运,业已成为汪洋一片了。
在路上已经五六天过去了,仿佛这个时候旅途才渐入佳境,故事的张力才真正打开,而前面的一切铺垫都是为了这一刻的到来。
观景台唯一一台瞭望镜被我架在了镜头前,这里一年四季都不缺少富有激情的冒险家,半穹顶岩壁上的几个小人被我记录了下来。在这里攀岩,应该是攀岩者心目中一生想要完成的一个愿望之一。想起柜子里尘封着的安全带、主锁,不禁有些惭愧在心。
从冰川点折返,路边一只土狼(Coyote)在路边游荡,不一会来到我们车窗前,开始了一动不动的长时间对望,经过十几分钟的博弈,我们失败了,狼的耐性显然在我们之上。
Tunnel View经常出现在每个到访这里的游人的游记中,由近及远,El Captain到Half Dome,新娘瀑布,在我们眼前次第展开,来到这里,就像进入了神秘世界的大门,里面的每个宝藏都等待着你去一一探索。船长岩往往是攀岩者的极限目标之一,这样的路线意味着得在半空中搭伙过日子的住上一两天准备。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崖壁上仿佛萤火虫一样的头灯点缀其上,别有一番风味。
沿着林间小道,步行前去看看新娘瀑布(Bridalveil Fall)。这个名字的由来是否是因为太像婚礼上新娘披戴的头纱?
如果说第一个瀑布还能让人惊喜的话,之后的日子里每天看到的各式各样的瀑布绝对让人审美有点疲劳。
船长岩,一百万年的一块大石头,900米高,即使在器械先进很多的今天,想要站在顶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让我钦佩的是那些自由攀登的勇士,每一次不借助任何器械的攀爬就意味着和死神来一场面对面的决斗。
太阳已经西斜下去,今天的旅馆还没有着落,眼前的美景却还没有看够。果然,所有的公园的内住宿都已经爆满,看样子只能出公园的西门安顿了。
暑假的旺季还没有到来,找到一个住宿还不算太难,不过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变成了现实,没能及时申请到去Half Dome的许可证,换个角度想想倒也省去了9-12个小时的爬山,乐得个轻松。晚上,一只浣熊跟着同行的朋友一直从垃圾堆走到我的房间门口,眼巴巴的看着我们,大概是想给一家老小找点吃的,原以为水果一定是它的最爱,没想到给它的杏它摆弄了几下就扔在一旁,然后悻悻然的走了。记得在墨西哥的时候每天晚上都能看见院子里的浣熊一家老小7口人齐出动觅食,那景象的确让人忍俊不禁。
一直喜欢用优胜美地来称呼这个公园,不知道是哪位高人得此译语,想必应该是位民国时期的饱学之士,因为在那之后,我们只会有商务版的干瘪瘪的约塞米蒂以飨世人了。
在公园里,很多地方是自己的车所不能及,如果不去乘坐免费的巴士,那自行车无疑是最好的交通工具。当然如果有足够的激情,甚至可以把骑车变成一种挑战,在各种不同的地形上玩出不一样的精彩,在这一点上,这片土地上的人们从不缺乏。
山谷里没有太多的商店,如果要逛逛的话,Ansel Adms Gallery是应该要去的地方。他在优胜美地拍摄了大量精彩绝伦的大画幅风景照,把这里的美景最形象直观的展现在世人面前,并且为自己赢了全美国人的赞誉。
同样,他也是Sierra Club的重要成员之一。
在这里买上一套明信片绝对是物有所值,没有让人眼花缭乱的Photoshop和美图秀秀,有的只是最小的光圈,准确的曝光和最大的动态范围,每一次拍摄都凝聚了作者惊人的摄影天赋和创造才华,每一张照片的构图都成为后人不断模仿的对象。
山谷里的博物馆就在Gallery的不远处,里面陈列的其实是这里的原住民,在这里已经有8000年的Ahwahneechee印第安人的故事。
一位印第安人的老婆婆正在用藤草编织小篮子,我主动的上前攀谈,却发现除了简单的问候之外,她似乎并不熟悉英语。文明的扩张和原住民文化的坚守常常是一对你死我活的矛盾,在这里也不例外,越来越多的东西只能在博物馆或者纪录片里才能遇见。
今天的重头戏是优胜美地瀑布。
上下近900米的垂直高差,而稍后,我们将沿着瀑布左侧低洼处最早的Yosemite Creek的旧道向上,直到上瀑布的顶端。
要不是十几万年一次塌方堵塞了Creek旧有的河床,也就没有今天壮美的优胜美地瀑布。
很多初学者在一旁的岩石上训练,也许再过几年,就能在半穹顶或者船长岩上见到他们的身影。
要是真的有从容的时间,来这里小住上一个星期,好好练习下攀岩应该很不错,室内岩壁和室外对于技术的要求真是天壤之别。
从Yosemite Trail向上,随着高度的升高,眼前逐渐开阔起来,每次看见半穹顶都会眼馋几分,看来只能把遗憾留给下次来弥补了。
前面的一对老人走的很慢,看样子应该有六七十岁的样子,老婆婆是个盲人,双手紧紧的抓着丈夫的身体,双脚一点一点的在崎岖的山路上慢慢的挪动,导盲犬紧紧的贴着丈夫的身体,三个生灵就这样缓缓前行。前面还有近700米的垂直海拔,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还会选择到这里来。不过我相信,即便是我们看起来不可思议,至少他们找到了自己的价值和乐趣,就算是在困苦的时候,也能相濡以沫。
翻看近4000张此行的照片,只要有半穹顶出现的地方,我总要拍上几张,以至于同行的人都说我落下个Half Dome情结。
上瀑布的水飞流下来,重重的砸在岩石上,被击得粉碎,变成颗颗小水珠,每一次的撞击都无功而返,不过十几万年过去,即便是最坚硬的花岗岩,也变得圆润起来,以柔便能克刚。
不知道有没有极限跳伞的人从这里跳下过,伴着巨大的水汽,感受应该与从船长岩上跳下必有不同。
同行的朋友早已在我前面不见踪影,既然追不上他们,索性我就边走边拍,走走停停的节奏,反而让我轻松了许多。
路边的水流是路人补充水的绝佳地方,满满的灌上一瓶,对着阳光,竟然肉眼看不到任何的杂质,先喝上一整瓶天然的冰冻矿泉水,再灌满了上路。
我好奇的问这位赤脚大仙,脚疼吗,他说不疼,然后指着我又大又笨的徒步鞋说,你觉得重吗?我只好如实的说,的确很重。。。
终于站在瀑布的上方,还没喘过气来,就被两位美女拉去帮他们合影,当然作为便利,顺手用自己的相机也咔嚓了一张。
右边的山峰就是Glacier Point所在的地方。
虽说在阳光下直射,不过飒爽的凉风却让人不觉得炎热难当,在悬崖边小坐一会的确是件美事。
瀑布上部的溪流看起来并无惊人之处,不过经过几百米的高差之后,最平淡的东西也能变成惊世骇俗之事。
为了拍摄一张与众不同的照片,这位小哥也算是下了本钱,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我倒不担心起他的安全,只是在想要是他手里的相机掉下去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十几万年,河水已经将山体切割出一道深深疤痕。
阳光被山挡住了不少,没有了日晒,下山的路变得轻松了不少。没想到肚子却开始饿了起来,后悔刚才没有接受两个法国朋友递过来的香蕉片了,想起塑料袋里还有2袋KFC番茄酱大小蜂蜜,赶紧扒拉出来补充下能量。
类似景天属的植物从岩石缝里挤出来,迎风而立。
情侣们总是毫不吝惜的表达他们的爱意,用耳鬓厮磨来形容眼前的场景是毫不为过了。
下到山脚,这一个来回也差不多花费了7个小时的时间,同行的朋友有的是第一次走这么远的山路,能坚持下来的确很不容易。
一百多年前,从El portal的小火车可以直到山谷,直到1945年才停止运行。火车体积很小,不过袖珍的车厢居然还有个阁楼。
公园的南门附近还有个铁路博物馆,能让每个人亲身体会下当年的火车是如何运行的,而在这里,则是Yosemite Fund为了更好的留下历史的记忆,出资将这个公园外的小镇的火车站永久的保存下来。
这座位于公园路边的小屋就是为了纪念Sierra Club而兴建,大多数情况下,这里都有定期的各种讲座,如果有时间的朋友不妨抽空到这里来听听,所有的安排在网站上都可以查到。这里在1987年也成为美国的National Historic Landmark。
经过一晚上的连哄带骗加上生拉硬拽,我们终于将昨天走劈了的同志带上了通往春天瀑布和内华达瀑布的小径。
其实去往Half Dome的路也是这里,只不过路程更远。从这里出发可以走一条环线,从Mist trail向上,到达内华达瀑布之后,再沿着John Muir Trail回到出发点。
每次看到这样的场景的时候总在感叹不同的文化差异,身边的父母哪里舍得让襁褓中的孩子如此出来,连奶瓶都是自己叼着。
有了春天瀑布(Vernal Fall),才有迷雾小径(Mist Trail)。
水汽在清晨阳光的照耀下,形成漂亮的彩虹。
每个走过的人,湿身是在所难免了,不过这个季节反而会觉得让身体凉爽起来,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用衣服或者其他的东西包裹一下相机。
一会,彩虹变成了双生花。
来自日本的老先生认真的拍摄着,比我这种到此一游型的人认真了许多。
春天瀑布并不高,用不了一会就上到了顶部。
从这里再往上走一个多小时就是内华达瀑布了。
前面带着2个小女孩的墨西哥裔小伙子吸引了我的注意,背包上的Airborne和名字的魔术贴让我猜想到他一定是在101空降师服役过。和Kasa聊了几句,果然他来自这支部队,并且参加过伊拉克战争。这支部队从二战的诺曼底登陆以来基本上参加了所有重要的战役,也蒙受过重大的损失,如今它担负着美国全球机动作战的使命,随时整装待发。
不一会,就走到了内华达瀑布(Nevada Fall),今天的路程似乎大家都走得很轻松,昨天的疲劳一扫而光。
第一次尝试这么走的朋友也越来越喜欢上这样的游走方式。
继续往瀑布顶上进发,一个身背绳索的人疾步而下,这一定是攀岩到了半穹顶上的再从此下山,他们略带疲乏的身形下,有着让人肃然起敬的意志力。
攀岩从来都是勇敢者的游戏,只有乐在其中的人,才会明白这么危险的费劲爬上一座绝壁的意义所在。
瀑布上方的水显得有些平静,你甚至可以坐在河边悠闲的濯足。
或者躺在河边林间的荫蔽之处闭上眼睛打个盹。
从这里,就要往回走了,看看每个人的表情,似乎都还有些意犹未尽。
到了这里,河水开始咆哮起来,变得有些狰狞可怕。
河水由此一泻千里,似长练当空,如万马奔腾。
又该是梅子熟时听雨声的时节,没有青梅,也没有夏雨,这迫人心魄的瀑布声也别有一番韵味。
跨过瀑布,从瀑布的另一边沿着John Muir Trail下山,这边相对于来时的路平缓了好多,不过路程却多了几公里。
所以把这边作为下山的路更合适,可以更好的减少对膝盖的伤害。
快接近正午时分,日头挂着高空,不过这一路基本上都在树林中穿行,所以并不觉得炎热。
内华达瀑布的左边是Liberty Cap,同样的名字在黄石公园也有一个,有的时候不由的会感慨老外取名的直白和贫乏。
本来应该顺着John Muir Trail下山的,结果不小心又走回了Mist Trail。再一次来到春天瀑布的面前。
这个时候光线的角度正好照射在瀑布上。
从小培养孩子的独立性很重要,越是害怕他们遭受风雨,可能反而是让他们更难承受生活的磨难。
路边一条悠然晒太阳的响尾蛇(Rattlesnake)受不了游人的围观,干脆躲进洞里避避风头。
在Merced River上漂流绝对是件惬意的事情,既可以完全顺流而下,也可以划桨而行。
河水并不深,且清澈透底。半米长的鱼在河里悠闲的游着。
橡皮艇可以随时靠岸,在岸边嬉戏玩闹一番后再继续前行。
自己带的小艇一样也可以玩,没有谁会找你收费。
不过好像我们有些心急了,三个人跟赛龙舟一样,呼哧呼哧的就划到了几公里外的终点,看来要想学会悠闲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傍晚时分,又来到Glacier Point,正好遇见Ranger在这里做地质讲解。他告诉我们,他已经在这里工作二十多年了,从当初的志愿者到后来的员工,这里对于他已经不仅仅是一份工作,更多的是对这片土地的热爱和眷恋。这样的话从他们嘴里说出来是值得相信的,因为类似的故事在这些ranger身上不断上演。如果大家有时间可以去看一本书——《山中最后一季》,书中讲述了一位名叫蓝迪的Ranger,他失踪,被搜救的故事,其间插述着有关于蓝迪及其这里的巡山员的故事,一个平凡的伟大的故事。
一边听着精彩的讲解,一边看着半穹顶上金色的夕阳一点点的褪去颜色。难怪会有那么人热爱并为之奉献自己。
一晃在优胜美地已经呆了4天,但是总觉得还有很多地方可以去好好看看,难怪有个朋友说他去了6次,还觉得不够,秋天的优胜美地是色彩的,冬天的优胜美地是静谧的,每一个季节都值得去慢慢品味。
蘑菇就这样从树墩上长出来,显得有些不可思议,就像是谁故意放上去一样。
镜湖(Mirror Lake)果然名不虚传,都不用抬头望天,一切景色尽收眼底。
母鸭带着孩子们在河中游得正欢快着,有的时候,不喊口号的地方才能真正和谐。
从Yosemite Valley出发,向北沿着120公路可以从公园的东门离开。在Olmsted Point,能够从另外一个角度看到远处的半穹顶。而攀爬半穹顶的钢索也就架设在这一面山壁上。
千百万年来,河流和冰川的缓慢侵蚀,在花岗岩上烙下伤痕。
Tenaya Lake也位于120公路路边,它有着高山湖泊特有的纯净,因为海拔的原因,反而在低海拔容易生长的植物到了这里就无法存活,所以湖水会更清澈透明。
这里的钓鱼不是为了满足下舌尖的快感,所以通常大家会取下鱼钩,把他们又扔回湖里。
几天前,在家里教还在上中文学校的外甥唱那首《让我们荡起双桨》。歌还是那首歌,可是现在的北海还能如儿时的那般清澈吗?
Tuolumne Meadow是整个公园最高的地段,这一带海拔超过3000米。其实从东西向的120公路往北,公园还有大片游人并不常去的领地,不少小径穿梭其中,所以有更多的人会选择背上大包,避开人群,来这些人烟稀少的地方独自玩耍。
出了公园东门,路边有个Ellery Lake的地方也很美,高海拔让山峰即使在6月还是留有积雪。
从优胜美地出来,要经过的第一个小镇叫Lee Vining。说是小镇,的确是真的小,因为整个镇子的长度不过200米,房屋不过2、30栋。
小镇上有一家印第安人的商店,里面玲琅满目的摆放着各式工艺品,这个手工皮雕花马鞍吸引了我的注意,很久没有学做皮具了。
镇虽小,不过到了旺季,这里却是人满为患,原因都是因为这里的一个盐湖,梦诺湖(Mono Lake)。
这里并不是一个国家公园,其实只是一个州立保护区,由于人类改变了注入湖泊溪流的走向,使得湖水的蒸发量大于流入量,湖水面积大幅缩小,湖水含盐量不断升高。不过意外的是,当湖水降低后原本在水平面以下的多孔凝灰岩塔(Tufa Tower)展露在世人面前。这种由湖底的淡水和含钙质的碳酸盐湖水相互反应后沉积而成的物质,成为难得一见的奇观。
这里的入口没有人看守,每个人拿一个红色信封将钱装在里面,写好个人信息投掷进桶内就可以大摇大摆的进去了。大家都自觉的完成这一系列繁琐的购票工作,所以在这里永远找不到逃票攻略。
后来才得知,Ansel Adams的孙女莎朗·亚当斯在这个湖边开了一个艺廊,里面挂满了爷爷安塞尔的作品,欣赏湖景佳作之余,甚至还可以坐下来,点上一份牛排好好美餐一顿。
安塞尔有一幅非常有名的满月下的半穹顶的照片,在湖边遇见的一个美国人告诉我,只有在每年的11月,月亮才会正好从半穹顶的后面升上来,也只有在一两天的时间里,才会有满月的出现。
看见晚霞总是令人心情愉悦的事情。尽管已经被湖边的大风吹的七荤八素,同行的朋友已经冻的抱成一团。
从梦诺湖出发,向南返回洛杉矶,在把两个小朋友送回家之后,便独自往北而行,前往Ventura。Ventura是个港口城市,从这里我将前往下一个国家公园,Channel Islands National Park。
傍晚的,港口边的沙滩已经看不到几个人影,圆月刚刚爬上树梢,海鸥也已归巢,耳边只剩下大海有节奏的呼吸声。
一大早,游客中心刚刚开门,我是第一个到访的人。在照例买了些纪念品,盖了邮戳之后开始和Ranger说起如何去岛上的事情。Ranger热心的帮我联系渡船公司,渡船公司说如果我不介意和一些孩子同一艘船的话,那么九点半正好有一班船前往Anacapa Island。接下来的一连串动作基本上可以用连滚带爬来形容,还有不到二十分钟就要开船了。开车赶到码头,买票,在车里翻箱倒柜的收拾好要带的东西,一股脑塞进背包就冲上了船。刚坐下,船就开动了。
港口里各式的小艇小船码放的整整齐齐。
等到船航行在大海上的时候,我才知道为什么当时Ranger会问我是否介意和孩子们一起同行了。6、70个孩子在身边那绝对是一个考验耐性的时刻,就在此时此刻,我突然对幼儿园的阿姨们肃然起敬。
这就是今天要去的Anacapa Island。峡岛国家公园一共包含5个岛屿,这其实是其中最小也是最近的一个岛。只有岛的东部对外开放,西部则成为海军的用地。
一群海豚跟渡船比起游泳来,船越快,他们就游的越欢快。
Santa Cruz是公园里最大的岛,当云遮雾绕的它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了儒勒凡尔纳笔下的《神秘岛》,那是我曾经最爱的故事,小时候不知道看过多少遍。
1853年,一艘蒸汽轮船在夜晚撞上了Anacapa Island并且沉没,所以海岸警卫队在1912年在这个岛上建立了灯塔。
刚上岛,就看见一只海鸥(其实准确的应该叫西部鸥Western Gull)带着4只小海鸥,同船的Ranger告诉大家,海鸥一次只有3个卵,如果有第四只小海鸥一定是它收养别人的。
Ranger见我一个人,主动上前热情的告诉我,我可以跟着孩子和家长们一起,也可以自己独行。
海鸥的巢穴都建在地上,小鸟在幼年都是是像麻雀一样的伪装色郁羽毛,只有成年后才会和父母一样白灰相间。
来得时候正是海鸥孵化和哺育幼鸟的时候。所以既能看见卵,也能看见这些刚出壳没多久的幼鸟,甚至你能看见破开一个小口的鸟蛋。
这个岛其实是由火山喷发而形成的,所以在岛上随处可见火山岩。
岛屿并不大,每个地方还被海鸥割据一方。海鸥也是有很强领地性的动物,每一对海鸥都有自己的领地,对侵入者绝不留情。
岛上有不少原生的植物,不过人类的活动却带来不少入侵物种,这些植物会影响到当地的生态平衡,尤其在如此小的岛上体现的更为明显。
海鸥显然对我的路过不是很欢迎,几只胆大的海鸥开始在我头顶上方不断掠过,用身体从后方撞击我的头部,要么就飞起来拉下一堆鸟粪。
海鸥在危险接近的时候,往往会弃卵而逃,这是生存的本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从东岛的东部走到西部,天气终于放晴了,中岛和西岛呈蛇形向远方延伸开来。
阳光下,整个岛屿从上午的阴霾灰暗中华丽的变身,生气灵动了起来。大波斯菊(Giant Coreopsis)在光线的照耀下和海水的蔚蓝相得益彰。
这里本是他们的王国,而我们只是不速之客。
Coppery Mesemb覆满了整个山坡,红灿灿的一片。
向岛的东部看去,大部分时间,这里是无人值守的,包括灯塔。
Carpobrotus edulis 和 Coppery Mesemb一样也是Ice Plant的一种,都属于岛上的的外来入侵物种。
灯塔每隔10秒都会发出巨大的汽笛声,海鸥们早已对这些震耳欲聋的的噪音习以为常了。
灯塔下的悬崖大约有100多米高,从上往下望去,起起伏伏的海浪不断的冲刷着礁石,碰撞出白色的浪花。
海狮懒洋洋的躺在礁石上晒太阳,时不时还发出像骡子一样的叫声。
这个拱门应该算是峡岛国家公园的标志物了。所有的宣传资料中,这都是一个不能错过的画面。
由于人们的保护,加州海狮在这一带的海边常常可见,它们也习惯了人类的注视和出现。
下次再去的朋友一定记得带上点餐巾纸,在这里,好像不接受点天上的鸟粪的洗礼就不能算真正来到过这个公园一样。同样记得,在擦完鸟粪之后纸一定放在包里等到回到大陆之后再处理。
这里还有一种褐色鹈鹕是珍稀动物,差点在上个世纪灭绝,直到七十年代,人们才发现这个岛上存有为数不多的几只。可惜我的镜头无法将远处的它们记录下来。
当年那艘触礁沉默的船上的老鼠也给这个岛上的生态带来不小的影响。不过在十年前,基本上已经消灭殆尽。
巨藻(Kelp)漂浮在水面上,不过却扎根海底,一般身长几十米,最长可达200米。《海底两万里》里尼莫船长就曾带着船员穿行在这些巨藻森林之中打猎。
在巨藻的庇护之下,其间形成了一个自然的生态群落和食物链。
会潜水的可以到水面以下去看看这里究竟有些什么。
在美国本土之外的国家公园还有不少,除了阿拉斯加外,夏威夷、关岛、波多黎各、萨摩亚都设立的国家公园。
不仅能看到海豚,每年的春季,这片海上还能看见鲸鱼的回游。
船舷下的海豚。船上的孩子们兴奋成了一锅粥,所有能站人瞭望的地方全是孩子的活泼的身影,耳边则响起了各种尖叫声。
在被海风吹的头晕眼花之后,我还是决定回到船舱坐下来,开始和邻座的孩子聊聊天。没想到孩子们兴奋起来就一发而不可收拾,开始给我表演各种节目,唱歌,跳舞齐上阵,整个船舱算是闹翻了天。
十几天的日子其实过得很快,一路走来,走马观花太多,总觉得有很多地方可以驻足更多时间,只能把这个遗憾无限期的往后畅想了。等到有一天,能把这本护照上盖满所有的邮戳的时候,希望我还不至于两鬓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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